2021年6月，南非理查兹湾矿业因安全局势问题，宣布停止了所有采矿和冶炼作业，因此导致全球锆英砂面临突如其来的供给紧张。受此影响，全球锆英砂价格猛涨，国内锆产业的相关公司也赚的盆满钵满，还可以用日赚斗金来形容。

  两年来，锆英砂的价格进入了持续的下行通道，业内公司的日子也慢慢变得难，行业龙头东方锆业（002169）也由盈转亏。

  锆在地球中的丰度值甚至大于铜、镍、铅和锌等常见金属，之所以被称之为稀有金属，是由于锆独立矿床较少，开采难度比较高。全球可供开采的锆资源约为6800万吨（以ZrO2计），目前来看够全人类用90年，所以这个数量其实一点也不“稀少”。

  锆元素具有高熔点（1852℃）、高沸点(4370℃)、无毒环保、耐腐蚀等一系列优异的性能，因此被大范围的应用于陶瓷、玻璃、原子能、化工、铸造和医疗等各个产业领域。锆作为航空航天和核工业的材料，其各方面的性能大大优越于钛。锆产品作为新兴起的产业中的一员，被冠以“二十一世纪最具潜力的产品”及“原子能时代第一号金属”的美称。

  目前，锆的主要应用方式是将上游的锆英砂进行各式各样的工艺流程处理后，得到二氧化锆、氯氧化锆等产品，之后应用于各行业中。从需求比例来看，陶瓷占据了一半以上的需求量，其他的应用领域还包括铸造用砂、锆化学品、耐火材料等。

  也有极少数“运气好”的锆用于了高端领域，有些用于核电站和航空航天，锆在3D打印、半导体、钙钛矿电池、固态电池等领域也有应用。这些我们先按下不表。

  中国地大物博， “稀有”的东西反而一般都不缺，有些甚至还很充裕。比如稀土、钨、镓、锗等，有些金属的产量可能占到世界的一大半，还可以被当作对抗某些国家“卡脖子”的王牌利器。

  同为稀有金属，锆的地位则非常尴尬。根据美国美国地质勘探局的数据，2023年全球锆资源储量约6800万吨，其中澳大利亚和南非占80%，中国的锆资源几乎能忽略不计。中国虽然是全球第一大锆资源消耗国，但国内资源供给严重不足，大量依赖进口，部分产品的对外依存度高达90%。

  不过，中国虽然锆矿资源匮乏，但在锆产业链上并非无关紧要。在全球分工中，中国主要位于产业链中游。中国大量进口原矿并用来生产锆初级产品，是全球上最大的氧化锆制品出口国，95% 以上的氧化锆产于中国。

  在这种格局下，中国的锆工业仅承担简单加工的角色，缺乏议价权。首先，原材料就能卡你脖子。全球前三大锆英砂供应商合计占据50%以上的市场占有率，卖你多少、什么价格自然是人家说了算。当然，这种供需格局不太稳定，若遇到供给受限的突发事件，自然也能一飞冲天（例如2021年的大行情），不过黑天鹅这种事情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

  锆工业的下游大多为传统行业，包括陶瓷、耐火材料、化工工业等，大多壁垒不高，产品同质，竞争非常激烈，锆工业对下游的议价权尚可。

  不过，这一些行业大多增速缓慢，甚至持续下滑。受到房地产周期下行、双碳双控等因素的影响，陶瓷行业经历了持续的下滑，业内公司生存艰难。耐火材料的下游主要是钢铁、水泥等传统周期行业，整体出现了需求减弱、价格下降、成本上升、利润下滑的窘境，在双碳的大背景下还面临着巨大的转型压力和产能限制。

  下游需求萧条如此，锆工业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行业龙头东方锆业经常处于“小赚几年、大亏一年”的情况，经营活动现金流还不错，但却伴随着持续且巨大的资本投入。

  中国锆工业急需寻找新应用空间、提升产品附加值。核电站是一个重要的应用。锆合金大多数都用在反应堆的包套材料，对核电站安全意义重大。当前中国核电装机容量约5700万千瓦，对应大约1500吨锆材，产品附加值高且还是耗材，但中国核级锆材依赖进口。国内虽有一定的供应，但距离完全的进口替代还很遥远。

  同时，锆在固态电池、钙钛矿电池等新兴领域也有一定的应用。这些新应用在前几年炒作的时候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过，作者觉得，首先，这些应用大多还处于八字没一撇的状态，何时落地还是未知数；退一步讲，即使落了地，对锆的增量需求可能也没多大，壁垒在下游工艺，中上游也分不了多少蛋糕。

  美国和日本虽然也缺乏锆资源，但两国技术积累丰富，产品附加值高，反而享有很高的议价权。美国是全球锆工业发展最早、最完善的国家，其对锆的研究极大地促进了全球锆工业的发展，拥有原子能工业的核级金属锆、航空航天工业及兵器工业等高端产业工业级金属锆的生产能力。日本的情况也较为类似，其锆工业主要使用在于高级耐火材料、催化剂及现代陶瓷行业等，其生产的高端锆产品出口到海外，核电站也是日本锆资源的重要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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